(原文發表于6月8日,作者為ESPN網站的Tim MacMahon,文章內容不代表譯者觀點)
卡魯索剛來到俄克拉荷馬城時,還頂著一頭濃密的頭發,懷揣著若隱若現的NBA夢想。那是2016年9月,雷霆為他提供了一個Exhibit 10合同試訓機會,這意味著一個獲得5萬美元獎金和加盟雷霆發展聯盟球隊藍隊的機會。
當時試訓場上有6名球員,而卡魯索不知道的是,只有他才是雷霆管理層和教練組真正想要考察的對象。時任藍隊主教練的馬克-戴格諾特(早年被雷霆總經理普雷斯蒂從佛羅里達大學挖來)早在其效力德克薩斯農工大學時期就見識過卡魯索永不言棄的競技精神,卡魯索曾在一場慘敗給佛羅里達大學的比賽中,于垃圾時間仍拼盡全力,讓戴格諾特教練懷疑他是否清楚比分差距。
戴格諾特回憶道,其(qi)他試訓(xun)球員“說(shuo)客氣點,根(gen)本夠不(bu)上(shang)職業(ye)比賽水平”,但卡(ka)魯索(suo)依然成(cheng)功(gong)給管理層留下了不(bu)可磨滅(mie)的(de)印象(xiang)。
“卡魯索很快就發現其他人根本摸不著頭腦,”現任雷霆主教練的戴格諾特(執教第五個賽季)近日告訴ESPN,“試訓進行到一半時,他儼然成了場上的教練,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
當天下午,卡魯索便拿下了藍隊的最后一個陣容名額,獲得1.3萬美元年薪外加簽約獎金。那個賽季,卡魯索成為藍隊激情四射的球隊領袖,作為首發控衛帶領球隊取得34勝16負的戰績,并闖入發展聯盟季后賽次輪。
卡(ka)(ka)魯(lu)索將(jiang)那(nei)個賽季視為(wei)(wei)自己(ji)打下根基(ji)的(de)關鍵(jian)時期,這為(wei)(wei)他后(hou)(hou)來在(zai)NBA確立防守悍將(jiang)的(de)定位至(zhi)關重(zhong)(zhong)要,幾年(nian)(nian)后(hou)(hou)他隨(sui)湖人(ren)奪得總(zong)冠(guan)軍(jun)戒(jie)指(zhi)。本賽季卡(ka)(ka)魯(lu)索以“老將(jiang)”身份重(zhong)(zhong)返雷(lei)霆(ting),成為(wei)(wei)這支聯盟(meng)最年(nian)(nian)輕、最具天賦的(de)球隊(dui)核心成員。八年(nian)(nian)前還在(zai)指(zhi)導那(nei)些從塔爾薩臨時拉來的(de)試訓(xun)陪練球員,如今(jin)卡(ka)(ka)魯(lu)索已是(shi)雷(lei)霆(ting)的(de)更衣室(shi)領袖,他的(de)經驗正指(zhi)引著雷(lei)霆(ting)向總(zong)冠(guan)軍(jun)發(fa)起沖擊。在(zai)總(zong)決(jue)賽首戰(zhan)被步行(xing)者末節實(shi)現逆轉后(hou)(hou),系列(lie)賽G2卡(ka)(ka)魯(lu)索和雷(lei)霆(ting)在(zai)主場(chang)扳平了(le)大比分,這場(chang)勝利對總(zong)決(jue)賽的(de)走勢至(zhi)關重(zhong)(zhong)要。
卡魯索坦言,當初那個發展聯盟的賽季充滿挫折。當藍隊的隊友們接連獲得NBA的征召時,他只能繼續埋頭苦練。盡管得到戴格諾特教練和時任藍隊總經理布蘭登-巴尼特(現任雷霆人事總監)的力薦,他依然錯失了獲得雙向合同的機會。
“普雷斯蒂后來向我承認,”卡魯索用他標志性的冷幽默告訴ESPN,“那次是他看走眼了。”
2016-17賽季的合同到期后,卡魯索離開俄克拉荷馬轉投洛杉磯,最終將夏季聯賽合同轉化為一份雙向合同,并在2019-20賽季作為防守型替補為湖人的奪冠立下汗馬功勞。當湖人拒絕匹配公牛四年3700萬美元的報價(又一次低估卡魯索價值的例證)后,他于2021年夏天加盟公牛,隨后幾個賽季兩度入選最佳防守陣容。
雷霆總經理普雷斯蒂最終在去年夏天通過交易得到了卡魯索,彌補了當年的誤判。
卡魯(lu)索的職(zhi)業生涯在(zai)俄(e)克拉(la)荷馬城(cheng)完成(cheng)閉環。如今他以爭冠拼圖的姿(zi)態(tai)回歸,成(cheng)為這(zhe)支雷霆夢寐以求的防守型老(lao)將粘合劑,一(yi)個能用豐富(fu)經驗提升超級球(qiu)星隊(dui)友的完美角色(se)球(qiu)員。
卡魯索的影響力遠非數據所能體現。
“能與他再(zai)度共事太(tai)棒了,”戴格諾特(te)教練說(shuo)道,“我(wo)享受執教他的(de)過(guo)程,當年如此,現在更(geng)甚。而更(geng)令(ling)人振奮的(de)是,我(wo)們此刻更(geng)著眼于未來而非(fei)過(guo)往(wang)。盡管擁有合作歷史(shi),但(dan)前方還有更(geng)長(chang)的(de)征(zheng)程等著我(wo)們攜手并(bing)進。”
卡魯索的加盟,加上自由球員市場簽下的中鋒哈爾滕施泰因,使雷霆本賽季從冠軍競爭者蛻變為奪冠大熱門。在(zai)這支擁有MVP亞歷(li)山大、全明星(xing)側翼杰倫-威廉姆斯(si)及(ji)榜眼秀霍姆格倫的(de)青年軍(jun)中,卡魯(lu)索堪稱完美拼圖。他既是聯(lian)盟最具破壞力的(de)防(fang)守者之一,又(you)是能(neng)提升(sheng)超(chao)級球星(xing)隊友表現(xian)的(de)進攻紐帶。
“當時我立刻意識到,從我的技術特點與球隊需求來看這是天作之合。”卡魯索表示,“而且我帶著某種自信與驕傲,堅信無論加盟哪支球隊都能贏得勝利。”
對于(yu)這支創下24秒(miao)進攻時代總(zong)決(jue)賽第(di)二年輕紀錄的(de)球隊(dui),剛滿31歲的(de)卡魯索(suo)還能帶來無(wu)形財富。
“他是位頂級競(jing)爭者,我們渴望將更多這樣的球(qiu)員招致麾下。”雷霆總(zong)經理普(pu)雷斯蒂在交(jiao)易后的新聞(wen)發布會上說道,“具體而言,這類球(qiu)員的智慧能提升整(zheng)體水平,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兼具頭腦與(yu)激情的球(qiu)員。”
卡魯索在場上的角色因對局而異,甚至每節比賽都不同。季后賽期間,卡魯索輪番主防過從灰熊閃電控衛莫蘭特,到身高2米11、體重129公斤的掘金巨無霸約基奇等各路球星。
“這很有趣,因為(wei)他(戴(dai)格(ge)諾特)就像(xiang)個癡迷(mi)微調的(de)瘋(feng)狂科學天才,總在挖掘那些可利用的(de)戰術(shu)細(xi)節。”卡魯(lu)索如此評價雷霆(ting)主教(jiao)練戴(dai)格(ge)諾特。
卡魯索的(de)數據(ju)產出(尤其是進攻端)鮮(xian)有亮眼表現(xian):生涯場(chang)均僅6.9分2.8助攻,僅有一個(ge)賽季(ji)得分上雙(2023-24賽季(ji)效(xiao)力(li)公牛時期場(chang)均10.1分)。但憑借永不停歇(xie)的(de)能(neng)量與防守破壞力(li),他始終(zhong)是場(chang)上不可忽視(shi)的(de)存在。
卡魯索在搶七大戰中對三屆MVP約基奇的防守,成為今年季后賽最耀眼的案例。這其實是雷霆整個系列賽都在使用的策略:讓卡魯索在前頂防,隊友在后方協防包夾。但戴格諾特教練清楚,讓體重輕近45公斤的卡魯索在整個七場系列賽中主防約基奇“體力上難以為繼”,但若只賭一場?
“我們(men)早早祭出這招靜觀(guan)其變,”戴格諾(nuo)特教練說,“然而效(xiao)果如野火(huo)燎原。”
GeniusIQ網站的追蹤數據顯示,那天下午卡魯索在半場陣地戰中防守了約基奇40個回合,這是約基奇生涯839場常規賽和季后賽中,被后衛防守最多的一次。卡魯索每回合僅讓約基奇得到0.78分,最終這位巨星出現5次失誤,運動戰進球也只有5個,全場僅出手9次。
盡管卡魯索在防守端制造了巨大麻煩,但戴格諾特教練告訴人們要在死球時觀察他,才能真正領略其價值。他始終帶著明確目的行動,眼睛在記分牌、教練、隊友甚至裁判之間快速掃視。他的(de)溝通方式從不喧賓奪主,用戴格諾特教練的(de)話說,他會言簡意(yi)賅地讓團隊專注于重點,同時激勵隊友發聲(sheng)。
“他不(bu)(bu)斷(duan)用這(zhe)類細(xi)節填補空缺,同(tong)時為他人(ren)留(liu)出了體(ti)現存在感(gan)的空間。”戴格諾特教練解釋(shi)道(dao),“有些老將總(zong)覺得自己(ji)必須擺(bai)出老資歷的姿(zi)態,掌控全場反而讓其他人(ren)窒息。而卡魯索有不(bu)(bu)可(ke)思(si)議的分(fen)寸感(gan),甚至不(bu)(bu)確定(ding)是(shi)否出于本能,總(zong)能精準(zhun)傳達觀點,保持穩定(ding)溝通,卻不(bu)(bu)會(hui)讓人(ren)感(gan)到壓迫。卡魯索在場上從不(bu)(bu)會(hui)有絲(si)毫走神,永(yong)遠以(yi)競技狀(zhuang)態全情投入。”
雷霆21歲的二年級后衛卡森-華萊士曾打趣道,卡魯索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位光頭隊友”,對此津津樂道。
“這絕(jue)對是我職業(ye)生涯的高光時刻。”卡魯索(suo)戲謔回應。
作為雷霆陣容中唯一一位超過30歲的球員(球隊平均年齡24.5歲),卡魯索經常成為隊友們的調侃對象。“他們總拿(na)這個說事,其實荒謬得(de)很(hen),我在NBA起碼(ma)還能(neng)打(da)很(hen)多年。”去年12月(yue)剛簽下四(si)年8100萬提前續約(yue)合(he)同(tong)(tong)(雷(lei)霆(ting)被允許報價后(hou)第(di)一(yi)時間提供續約(yue)合(he)同(tong)(tong))的卡魯索表(biao)示。
卡魯索將這些調侃視為隊友們表達親昵的方式,因此樂在其中。不過,卡魯索更看重的是在更衣室建立起信任。他拒絕扮演高高在上的“百事通老將”角色,而是選擇用行動贏得尊重。
出于對新隊友(you)資歷與成(cheng)就的(de)尊重,卡(ka)魯索選擇循序漸進地(di)成(cheng)為(wei)球隊意見領袖。他(ta)認為(wei)需要先通過(guo)付出和貢獻贏(ying)得發言權(quan),盡(jin)管(guan)隊友(you)和教(jiao)練們壓根沒察覺到他(ta)的(de)克制(zhi)。
“卡(ka)魯索(suo)所謂的謹慎其(qi)實已經算話很多了。”戴格諾特教(jiao)練笑稱。
卡魯索根本無需刻意施加影響。作為陣容中唯一一位擁有總冠軍戒指的球員,隊友們自然渴望汲取他的智慧。他特別關注華萊士的防守成長,這位運動天賦驚人的后衛讓卡魯索想起湖人時期的隊友艾弗里-布拉德利。
卡魯索(suo)試圖向華(hua)萊士傳授防(fang)守端展(zhan)現統治力(li)的(de)秘訣(jue),掌握所(suo)有技術細節與每(mei)個對手的(de)習(xi)性(xing)。“他(ta)(華(hua)萊士)不(bu)是(shi)(shi)傲慢(man),而是(shi)(shi)有種‘管(guan)他(ta)是(shi)(shi)誰我(wo)照(zhao)防(fang)不(bu)誤(wu)’的(de)氣(qi)場。”卡魯索(suo)笑著模仿道(dao),“對他(ta)來(lai)說防(fang)守就(jiu)是(shi)(shi)二進制代碼,‘管(guan)他(ta)喜歡走左路(lu)還是(shi)(shi)右(you)路(lu),只要敢在我(wo)面前運球我(wo)就(jiu)斷掉’。我(wo)只能說‘行吧這招確實管(guan)用,不(bu)過(guo)咱(zan)們也(ye)得加點(dian)心理(li)博弈’。”
戴格諾特教練打趣說,等“華萊士長出胸毛時”這些教誨自然就會領悟。但無論是否(fou)立(li)(li)即見(jian)效,華(hua)萊士(shi)現(xian)在已欣(xin)然接受卡魯索(suo)的指(zhi)導。“他(ta)知無不言,”華(hua)萊士(shi)告訴ESPN,“而且(qie)我們也能(neng)向他(ta)反(fan)饋,從第一天起就建立(li)(li)了良(liang)性(xing)互動。”
加盟雷霆不久,卡魯索便自發主持起球員們在訓練館每幾周舉行一次的非正式會議。“我(wo)們(men)根本不需(xu)要(yao)適應(ying)期(qi),”杰倫-威(wei)廉姆斯向ESPN透(tou)露,“大(da)家都準備好傾聽他(ta)(ta)的聲音了,我(wo)們(men)明白普(pu)雷(lei)斯蒂引進他(ta)(ta)的原因。他(ta)(ta)是值得信賴的老(lao)將,雖然我(wo)們(men)戲(xi)稱他(ta)(ta)‘光頭大(da)叔’,但我(wo)們(men)都珍視(shi)他(ta)(ta)從發展聯(lian)盟打拼至(zhi)今的經驗。全隊都樂于接受他(ta)(ta)的建議,因為他(ta)(ta)總能切中(zhong)要(yao)害,更別提他(ta)(ta)在(zai)場上(shang)的表率作(zuo)用(yong)。”
卡魯索的團隊精神還體現在甘當替補的胸襟,盡管場均僅出戰19.2分鐘創下2019-20賽季(他首個正式的NBA合同年)以來新低,卻從未抱怨。他理解讓華萊士、新秀阿杰伊-米切爾等年輕球員多打的價值,尤其當雷霆朝著隊史最佳68勝戰績高歌猛進時,此時他化身板凳席上的助教延續影響力。
“你永遠(yuan)無需(xu)質疑他的(de)競爭初心或團隊意識。”戴格諾特教練(lian)始終認為卡魯索的(de)價值能(neng)在季后賽(sai)達到巔峰。
如今,隨著雷霆自2012年以來首次闖入總決賽,卡魯索的影響力通過一項數據盡顯無遺:當他在場時,雷霆每百回合凈勝對手16分,這一凈效率在今年季后賽出場超225分鐘的球員中高居第二,僅次于華萊士。
在總決(jue)賽和步行者戰至1比(bi)1之(zhi)際,雷霆必將繼(ji)續仰仗(zhang)這位防守領袖帶領青年軍打好48分鐘的持久戰。
“他(ta)從未(wei)有(you)過自私或懈怠的(de)時刻,這鑄就(jiu)了無可撼動(dong)的(de)威(wei)信(xin)。”戴(dai)格諾(nuo)特教練說道,“即便當年(nian)比所有(you)隊(dui)友都(dou)年(nian)輕時,他(ta)就(jiu)已具備(bei)這種特質,如今他(ta)更(geng)是成了隊(dui)中最年(nian)長的(de)存在。”
原文:Tim MacMahon
編譯:李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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